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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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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30

自從我和太宰離婚以後, 就再也沒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了。

“混蛋太宰,你在看哪裏?”

單論體術,我是中也親自教出來的, 太宰並不是我的對手, 但前提是——

在穿戴整齊的情況下。

目前太宰渾身上下連根頭發絲都沒亂, 而我……擋哪裏都感覺不對勁。

冷靜點!

把太宰當成貓就不用羞恥了。

被貓看到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櫻溪醬比之前瘦了一點。”太宰的目光掃過我的腰部,“是工作忙還是跑賭場的次數太多了?”

“當然是工作忙!”

誰會承認跑賭場把自己跑瘦了?!

“是嗎?”他挑挑眉, “工作忙還有空招惹野男人?”

我終於翻到了上方, 踩住了他的腿。

“誰招惹野男人了?我一直老實本分!”

我懷疑太宰在氣我, 但他眼神灼灼, 半點不像在開玩笑。

“那條獵犬——”

“那個俄羅斯人——”

“那個戴眼罩的咒術師——”

他對我的人際關系了如指掌,列舉著他們的名字,像是在列舉我的罪行。

由於靠得太近,青年的鼻息輕柔地噴灑在我的皮膚上, 如同貓爪子輕輕撓過。

明明他的呼吸帶著熱意, 卻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腳趾也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還有咒術師沒有成年的學生, 你可真是不挑。”

……不, 狗卷不能算進來叭。

“放、放開,起碼讓我先穿件衣服吧。”

一滴水珠從我的發尾落下, 滴在了太宰的唇角。

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輕聲說:“現在是櫻溪醬自己抓著我不放啊。”

位置的變換只是讓我在表面上占據了掌控權。

我在心理上並沒能得到主導地位。

“抱、抱歉,我馬上起來。”

我趕緊爬起來,起身到一半的時候, 原本平躺著的青年忽然單手撐在地板上,也直起了身體。

他在我的腰上吻了一下。

玫瑰花一樣柔軟的嘴唇, 將那顆滴落在他唇角的水珠,重新送了回來。

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故意的。

有可能只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 剛好擦過。

我沒站穩,又摔了下去。

“我不想活了!”我氣惱地抱著膝蓋,“從來沒這麽丟人過。”

“呵。”太宰順勢躺了回去,譏諷道,“結婚當晚不是更丟臉麽?”

結婚當晚——

死掉的記憶開始攻擊我,我的臉像火燒一樣發燙。

“沒那種事,我不記得了!”主打一個死活不承認。

窗外的雨一刻沒停,算算時間,也到了橫濱的雨季。

於是整個世界都變得潮濕,濕氣裏是太宰朦朧的眼神:“真不記得了?”

“完全不記得了!”

……怎麽可能不記得。

上一段婚姻是各自的利益考量,雙方各懷鬼胎,沒有真情實感,但勝在新鮮,年輕的身體有著超過意識可控範圍的喜歡。好起來的時候,也會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太宰眼角勾著一抹微紅,他仰頭朝我擡了擡下巴:“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他的衣服在不知不覺中散開了,只剩下一層細膩如白雪的繃帶。

而繃帶下的光景,卻從不肯示人,哪怕是在新婚之夜面對自己合法的妻子。

不僅如此,太宰有著相當多古怪的癖好。

比如他在接吻時不會閉上眼睛,比如在最關鍵的時候,他依然能停下來,然後盯著最難看也最難堪的連接處,一言不發。

那雙鳶色的眼睛,在我記憶裏永遠都是睜著的。

他那時候就熱衷自殺,我還因此開玩笑說他即使死亡也註定死不瞑目。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艱難地喘息道,“……最基本的尊重,別變成奇怪的關系。”

“哦,奇怪的關系?”太宰假裝不懂,“那是指什麽?”

拳頭被他握住,手指被一根根掰開。

好不容易攢起來一點對抗的勇氣,就這樣又消失了。

原來人間失格不止是異能力,更是刻進他DNA裏的東西。

“櫻溪醬,你自己看嘛,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我,收拾你。”

臥槽,不能看,眼睛要瞎了!

“而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他在我的耳邊低聲吐字,“都,欠,收,拾。”

“!!!”

沒有人能說清太宰家的客廳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大一面鏡子。

他奇怪的癖好又增加了?

不,那不是鏡子。

那是玻璃窗的反光,在黑夜裏像鏡子一樣,清楚地映照出不可告人的勾當。

“太宰,我想過的,我有想過和你好好生活的!”

我突然的抗拒讓太宰微微一楞。

繼而卻是更加嚴苛的接近審訊的質問。

“和我好好生活,就是連續半年睡在殺人偵探的房間裏?”

下巴被捏住,頭被轉向一邊,視線裏是窗戶上糾纏的人影。

“那是在討論工作!”

“每天給中也寫郵件,在他面前喝到不省人事也是在討論工作?”

“……喝醉就一次。”我掙紮起來,“而且中也是我的朋友,和朋友聚餐喝個酒很正常吧。”

再正常不過了。

中也是君子,君子絕不會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噓。”太宰的微笑變得蒼白起來,聲音也變得很輕,“我看到了。”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停留在靠近眉心的地方。

“我看到蛞蝓,親過這裏。”他說。

“……”短暫的震驚後,我怒罵道,“不要為了詆毀我而拉上中也!”

算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詆毀中也了。

毀人清譽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

“死太宰,你還不如造謠我和森鷗外有一腿!”

“那個時候,我思考過要不要毒死中也和櫻溪醬,或者讓他失控掐死你。”

“餵!”

……兩人雞同鴨講,各說各的。

“後來覺得不能成全你們,那可是我夢寐以求的殉情。”

太宰笑了起來,他說殉情的時候,咬了重音,這是一種占有欲的延伸,它甚至超越了生死。

“我想過和你好好的生活,在從菲律賓回來的時候。”

“我那時不欠債,還剩一點錢,就買了你喜歡的螃蟹和紅酒,打算向你道歉,和你好好生活,再一起努力賺錢。但你——”

無論如何,我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一瞬間。

我興高采烈地哼著歌,踏上闊別兩年之久的土地,卻看到自己的前夫,當時還是丈夫,在邀請陌生的女人殉情。

“……我確定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一段倉促隨便,像個笑話的婚姻。

我曾以為會像電影裏那樣撕得不可開交,聲勢浩大,再轟轟烈烈的結束,沒想到結局是那麽輕描淡寫。

如果沒有那棟小房子,我和太宰連法庭都不用上。

“這樣啊。”

太宰沒為自己辯解,也沒為自己當年的輕浮道歉,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只是說,這樣啊。

下一秒,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的繃帶覆住了我的眼睛。

“睡一會兒吧,櫻溪醬。”太宰溫柔地嘆息,“放心,我什麽都不會做。”

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像五歲時的津島修治那樣抱著我。

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我慢慢闔上了眼皮。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在警察學校上課,去醫院裏看伏黑姐弟,又去偵探社胡攪蠻纏了一番,在大雨裏瘋跑,跟太宰回家和吵架……

我很快沈沈睡去,並夢到了以前的事。

冬天過去的第一個春天裏,修治問我,以後想做什麽?

我說我要找到我的家人。

他說找不到怎麽辦?

我說那就一直找。

最後他說了什麽,我們大吵一架,還差點分道揚鑣。

他說你別找了,我當你的家人。

……

好痛!

我是被痛醒的,渾身像是被碾壓過一樣,腰都痛得直不起來了。

而我正躺在——

樓梯上。

這他媽是給人睡覺的地方嗎?

身上倒是套上了衣服,是我先前選的那件卡其色襯衫。由於是男式的,顯得十分寬大。

我剛要站起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胳膊上全是紅色的痕跡,腿上也有。我掀起襯衫,腰上的皮膚尤為慘烈,甚至留有人類的指痕。

“太宰治!”

……聲音也有點啞,像哭喊過的後遺癥。

什麽情況會讓人嗓子變啞?我不願意想下去。

……也可能是感冒了。

黑發青年雙手環胸地出現在了樓梯口,氣定神閑地說:“早安,櫻溪醬,昨晚睡得好嗎?”

已經是第二天了。

“為什麽我身上會有這麽多……”吻痕一詞我說不出口。

“不知道。”太宰無辜地說,“可能是蚊子咬的吧,畢竟現在夏天到了。”

“我以前從來不招蚊子!”

“你也說了以前,興許現在櫻溪醬變好吃了。”他說好吃的時候,嘴角噙著狡黠的笑意。

他絕對做了什麽!

“為什麽我會全身酸痛?”

“一夜睡在樓梯上,換誰都會腰痛吧。”太宰若有所思。

“為什麽我會睡在樓梯上?”我幹脆追本溯源。

“因為我要打掃地板,順手把你放在樓梯上了。”

“為什麽要打掃地板?”

“因為地板被你弄臟了。”

“我?呸!還有腰上的這些……手指的指痕是怎麽回事?”

太宰不吱聲了。

沈默片刻後,他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櫻溪醬,你現在可以打個車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裏有沒有我的,”他換了個更隨意的站姿,“DNA?”

“鬼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清理掉了!”

“或者你也可以去偵探社,委托亂步先生用超推理幫你查明事情的真相。”太宰真誠地建議道,“異能科不也有能提取身體記憶的人嗎?”

他的建議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太丟人了,難道我要委托江戶川亂步:“嗨,偵探大人,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被太宰上了?”

“你明明說過你什麽都不會做的!”

“都怪櫻溪醬輕信男人的謊言。”太宰用手指勾著自己的頭發說,“無論是中也,條野還是魔人。”

誰說我相信條野了,魔人又是誰?

“我能做到的事,別的男人一樣也能做到。”

“沒人會像你一樣變態!”

我擡腳踹向太宰,卻因為腿肚子酸慢了一拍,被他輕松地躲過。

“缺乏玩陰謀資歷的笨蛋,就不要做出引狼入室養鼠為患的行為,”他笑了笑,“更不要主動跟男人回家。”

“卑鄙,無恥,下流,骯臟的黑泥精青花魚!”我用最惡毒的詞詛咒他。

太宰沒生氣,朝著廚房的方向邁開腳步。

“櫻溪醬既然喜歡往那方面想,不妨可以猜一下。”

“猜什麽?”我也跟了過去,“猜你有沒有做早飯嗎?”

“猜我昨晚有沒有用安全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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